悟慈法师: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九
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九
马血天子品第四十三之二
这时,弊魔波旬,其瞋恚乃很炽盛,即告诉师子大将说:『快去召集四部之众,我今欲去攻伐沙门。又当去观察到底是有甚么力势,能堪任和我共为战斗呢?』我在那个时候,又一再的思惟:和凡人交战之时,尚且不能默然,更何况对方是欲界的豪贵的人呢?(指弊魔波旬,为一切憍慢豪贵的天)。必要和他们多少的争竞(争胜负)!当时,我,比丘们!穿仁慈的战铠,手里执持三昧之弓,智慧之箭,去俟对方的大众。这时,弊魔,和他的大将,及兵众,计为十八亿的数量之多,颜貌都各为不同,有猿猴、师子,来到我的地方。
那时,有罗剎之众,或者一身有若干的头;或者有数十个身而共为一个头;或者两肩有三颈,当其中心处有口;或者有一手;或者有两手的;又有四手,又有两手而擎头,口里衔死蛇的;或者头上火燃,口出火光;或者两手擘口,欲向前去噉;或者披腹都相向,手执刀剑,担持戈矛;或者执舂杵;或者担山、负石、担持大树的;或者两脚在上,头在下面;或者乘象、师子、虎、狼、毒虫;或者用步行而来的;或者在空中而飞的。这时,弊魔就是这样的率领他的群众,围绕在于道树(毕钵罗树,佛陀在此吉祥树下成道故名)。
这时,弊魔波旬则在我的左侧,对我而说:『沙门快起来!』那时,我,比丘们!我乃默然而不答他,像如是的,一而再,再而三。弊魔就对我说:『沙门!你怕我吗?』我对他说:『我现在执心没有畏惧。』这时,波旬说:『沙门!你是否看见我的四部之众吗?然而你只有一个人,并没有器仗兵刃,又秃头露形,唯穿此三纳衣,怎么又说:『我无所畏惧呢?』
那时,我就对波旬,而说如是之偈:
仁铠三昧弓手执智慧箭福业为兵众今当坏汝军
(我穿仁德之铠(战甲),背三昧之弓,手里执持智慧箭,以福业做兵众,现在将破坏你的军兵!)
这时,弊魔波旬又对我说:『我对于沙门你,乃为多所饶益的。假如不从我之语的话,正会取你,会灰灭你的形体。再者,沙门的颜貌很端正,为年壮而美丽,出身之处又是剎利转轮王种,你就速起此处,去习于五乐,我当会使你得作转轮圣王!』这时,我又回答波旬说:『你所说的,都是无常变易之法,不能得以久住,也是应当舍离的事,并不是我所贪之法。』这时,弊魔波旬又对我说:『沙门!你今天到底有甚么所求的呢?你是志愿甚么东西呢?』那时,我回答说:『我所愿的,就是无忧畏的地方,为安隐恬泊之处,也就是涅槃的城中。愿使这些众生,这些流浪在生死,沈翳在苦恼中的众生,能够导引他们回皈正路。』
弊魔回答我说:『假如现在沙门你不快起座的话,当会执你的脚,掷在海表。』这时,我回答波旬说:『我自己观察过,在天上、人中、弊魔,或魔天,或人、非人,以及四部之众,并没有一众生能使我的一支毛摇动的。』魔回答我说:『沙门!你今天欲和我战争吗?』我回答说:『我正在想得和你交战看看!』魔对我说:『你所怨的是谁呢?』我又回答说:『所谓憍慢者,是那增上慢,那些自慢、邪慢、慢中慢的增上慢是!』魔对我说:『你是以何义,来灭除这些诸慢呢?』这时我回答说:『波旬!当知!有慈三昧、悲三昧、喜三昧、护三昧、空三昧、无愿三昧、无相三昧。由于慈三昧,而办悲三昧,缘于悲三昧,而得喜三昧,缘于喜三昧,而得护(舍)三昧。由于空三昧,而得无愿三昧;由于无愿三昧,而得无相三昧。我将此三种的三昧之力,和你共战!如行尽,则苦尽,苦尽,则结会尽,结尽,则能至于涅槃。』
魔对我说:『沙门!是否能以法去灭法吗?』这时,我回答说:『可以用法去灭法的。』魔问我说:『怎样以法去灭法呢?』这时,我告诉他说:『用正见去灭除邪见;用邪见也会灭除正见;正治(正思惟)能够灭除邪治(邪思惟),邪治也能够灭除正治;正语能灭除邪语,邪语也能灭除正语;正业能灭除邪业,邪业也能灭除正业;正命能灭除邪命,邪命也能灭除正命;正方便能灭除邪方便,邪方便也能灭除正方便,正念能灭除邪念,邪念也能灭除正念;正定能灭除邪定,邪定也能灭除正定。』魔对我说:『沙门!今天虽然有这些语,但是这个地方,你还是难以克住的。你现在就赶快起来吧,不可使我真的把你掷着在海表才好!』
这时,我又对波旬说:『你曾经作过福德,但是唯有一布施,现在才能得作欲界的魔王。我往昔所造的功德,乃不能称计之多。你现在所说的,才是可以说是甚为难事的!』波旬对我说:『现在我所作之福,你现在能证知,但是你自称说你所造的为无数之福,到底谁为证知呢?』这时,我,比丘们!我就伸出右手,以指案地,对波旬说:『我所造的功德,大地能证知!』我当说此语之时,那时地神即从地涌出,叉手而白我说:『世尊!我当证知您的功德。』地神之语刚说完后,那时,弊魔波旬,即愁忧苦恼,实时退而不现。
比丘们!应当以此方便,而知道,法犹尚灭,更何况是非法呢?我长夜曾经与你们讲说过一觉喻经,并不曾录其文,何况解其义呢?所以的缘故就是:此法乃很玄邃,声闻、辟支佛之修此法的话,就能获大功德,就能得达甘露无为之处。
为其么名叫乘筏之喻呢?所谓依于慢,而灭除其慢,慢既灭尽之后,就不再会有诸恼乱之想之念。犹如野狸之皮,将它极为修治,然后用手拳去打他,也没有声响,没有坚仰(鱼刚切,印,丝履,极柔)的地方。这也是如是,如果比丘之慢都尽的话,就没有增减的了。因此之故,我现在告诉你们说:『假如被贼所擒获之时,则不应生起恶念,应当以慈心遍满于诸方。犹如那极柔之皮,长夜便获无为的境界。』像如是的,比丘们!应当要作如是之念!」
当佛说此法的时候,在那座上,有三千名的天子,其诸尘垢都灭尽,而得法眼清净;有六十余位的比丘,还舍法眼,去习在家的白衣之行;六十余位的比丘,因听此法而漏尽意解,而得法眼净。
那时,诸比丘听佛所说,都欢喜奉行!
三八五
大意:本经叙述佛陀举示牧牛人因愚惑、少智慧、渡牛无力,因此而致牛群和自己均遭受困厄,以喻心智闇钝,不习禁戒的比丘。又举善牧的人,善知牛性,导牛有方,能使牛群安然渡河,犹如佛陀用八正道自度度人那样。末后教人修习八正道,不可放逸。
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: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于摩竭国的神祇恒水(恒河)之侧,和大比丘众,五百人俱在。
那个时候,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:「犹如摩竭陀国的牧牛人当中的那些愚惑、少智慧的人那样,其意欲从恒河的此岸,渡牛到于彼岸。然而却不观察那边和这边之岸的深浅之处,便直驱牛群入于恒河中。首先又渡瘦的,那些牛又是犊牛(出生不久的小牛),尚为小,在水的中央,极显出其羸劣之点,而不能得至于彼岸。其次,渡中流之牛,为不肥不瘦,也不得以渡过,在于水中受其苦恼。最后才渡极为有力的,牠们也在于水中,受其困厄。
现在我的众比丘当中,也有如是的。其心意闇钝,没有慧明,不分别生死之位,不识别魔的桥船,意欲渡过出死之流,却不学习禁戒之法,便被波旬得其方便。从邪道而求于涅槃,而望得灭度,终不能获其果。而自造罪业,又随他人着于罪恶之中。
如果为有黠慧多智的摩竭陀国的牧牛人的话,其意如欲渡牛至于彼此之岸的话,首先会观察深浅之处,会先渡那些极为盛力之牛到于彼岸,其次会渡那些中流之牛,也就是不肥不瘦的牛,能渡至于彼岸,再来就是渡那些极为羸劣的牛,也能渡过而没有其它的问题,最后那些小犊也就寻从其后而济渡不误。
比丘们!如来也是如是,能善察今世、后世,能观察生死的大海,以及魔的径路,自能以八正道度过生死之难。又用此道,去渡那些不度的人。犹如导牛者之正确,则一正,其余的也都会从之而正。我的弟子也是如是,尽诸有漏,而成为无漏心解脱,成为智慧解脱,在于现法当中,以身作证,而自游化,而度魔的境界,至于无为之处。也如那有力之牛,渡过那恒河而得至于彼岸。我的声闻也是如是,断五下结(贪、瞋、身见、戒禁取见、疑),而成为阿那含(不还,三果),在那里(色界天)般涅槃,而不还来于此世间,度过魔的境界而至于无为之处。如那中流之牛,不肥,也不瘦,能得渡过恒水而没有疑难。我的弟子也是如是,断灭三结使(身见、戒禁取见、疑),其淫、怒、痴也已微薄,而成为斯陀含(一来,二果),而再来此世间,尽诸苦际,而断魔的境界,而至于无为之处。有如那瘦牛,带引诸小犊,而得渡过于那恒水那样。我的弟子也是如是,断灭三结使(身见、戒禁取见、疑),而成就须陀洹(入流,初果),必定能至于得度,能度魔的境界,能度生死之难。如那小犊从其牛母得渡那样。我的弟子也是如是,能持信奉法,能断魔的诸缚,而至于无为之处。」
那时,世尊便说此偈而说:
魔王所应获不究生死边如来今究竟世间现慧明
诸佛所觉了梵志不明晓犹涉生死岸兼度未度者
今此五种人及余不可计欲度生死难尽佛威神力
(魔王所获到的,乃为不究竟生死之边〔不能超出生死〕,如来我现在已究竟,在世间显现智慧光明。诸佛所觉了的,梵志乃不能明晓的,仍然涉渡在生死之岸,而想兼度未度的人。现在此五种人,以及那些不可计量的众生,都欲度生死之苦难,佛陀定会尽其威神之力!)
因此之故,比丘们!应当要专一其心,不可以有放逸行,也应求方便,而成贤圣的八品之道。依于贤圣之道后,便能自度生死之海。所以的缘故就是:犹如那愚痴的牧牛之人,那些外道梵志是,他们自溺于生死之流,又堕他人而着于罪中。那恒水,即是生死的大海。那黠慧的牧牛者,就是如来,能度生死之难,由于贤圣的八品道。因此之故,比丘们!当求方便,去成就八圣道。像如是的,诸比丘们!应当要作如是而学!」
那时,诸比丘们听佛所说,都欢喜奉行!
三八六
大意:本经叙述阿阇世王于七月十五日,接受耆婆的劝请,去晋见世尊,求佛受悔杀父之过。佛陀纳受其悔过,并为广演法义,使王信受而皈命三宝。佛陀并嘱王当以法治化,也赞许阿阇世王为在家得无根之信者。
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: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于罗阅城的耆婆伽梨园(庵婆罗林)之中,和一千二百五十弟子都俱在。他们都尽是阿罗汉,诸漏都已尽,六通都是清彻(具足六神通),唯除一人,那就是阿难比丘是。
那个时候,阿阇世王在于七月十五日受岁之时(结夏安居最后的一天,布萨而受增一戒腊之义),在其半夜,明星出现之时,告诉月光夫人说:「今天是十五日,为月盛满,极为清明的时候,应该要施行甚么事呢?」夫人回答说:「今天为十五日,为说戒之日,应当令人作倡伎乐,以五欲而自娱乐为是。」这时,大王听此语后,并不入其怀(听不进去)。大王就又告诉优陀耶太子说:「今夜极为清明,应该要作何事呢?」优陀耶太子白王说:
「如今半夜极为清明,应该要召集四种的兵队,去对付诸外敌异国之不降伏的,就趁此机去征伐。」
这时,阿阇世王听此语后,也同样的不能入其心。就又对无畏太子说:「如今乃极为清明之夜,应该作甚么呢?」无畏王子回答说:「现在听说有一位名叫不兰的迦叶,乃为明诸算数,兼知天文地理,是众人所宗仰的人,可以往至其处,去请间诸疑难。那个人必定会为您演说极妙之理,永远没有留滞的。」这时,大王听此语后,也不能入其心。又对须尼摩大臣说:「如今之夜,乃极为清明,应作甚么好呢?」须尼摩白王说:「如今夜半,乃极为清明。然而阿夷端梵志,乃在于不远的近处。他乃为多所晓了的人,唯愿大王您,去问其宜为是!」
王听此语后,也同样的又不入于其心。又告诉婆沙婆罗门说:「如今半夜,乃极为清明,应该要作甚么呢?」婆罗门回答说:「如今十五日,乃极为清明,而瞿耶楼梵志乃近在于不远的地方,唯愿大王往问其义为是!」这时,大王听此语后,又不合于其心。就又对摩特梵志说:「如今半夜,乃极为清明,应该要作甚么事呢?」梵志回答说:「大王!当知!波休迦旃,乃近在于不远之处,唯愿大王!去问其情!」王听此语后,又不合于其心,又告诉索摩典兵师说:「如今夜半,乃极为清明,应该要作甚么呢?」索摩回答说:「先毕卢持梵志,乃近在于不远之处,能明诸算术,可以去问其义。」王听此言后,也不合其心。又告最胜大臣说:「如今十五日,乃极为清明,应该要作甚么呢?」最胜大臣回答大王说:「现在有一位尼揵子,为人为博览诸经,是六师之中之最上的,唯愿大王!去问其义!」王听此语后,不合于其心。又作如是的思惟:这些人们,均为是愚惑,不能分别真伪,并没有巧便。
那个时候,耆婆伽王子(译为寿命,本为捺女之子,被无畏太子所养,后为侍医),在王的左侧,王乃还顾而对耆婆伽说:「如今夜半,乃极为清明,应该要作甚么好呢?」这时,耆婆伽即趋前长跪,而白王说:「现在如来在不远的近处,正游化在贫聚园内,引率一千二百五十名的弟子,唯愿大王去问他的教义!那位如来是一位为明为光,也没有疑滞,而知三世之事,没有不贯博的。如去请问的话,自当会与大王您演说其事,王所有的狐疑,就会壑然自悟的。」
这时,阿阇世王听耆婆伽之语后,乃欢喜踊跃,善心由是而生,就叹耆婆伽而说:「善哉!善哉!快说斯言(说的很对)。所以的缘故就是:我现在的身心乃极为炽然,又因无缘无故而取父王于死地(囚禁牢狱而闷死),我为此事,恒在长夜作如是之念:到底有谁堪任了解我的心意的呢?现在耆婆伽刚才所说的,正入我意(正合我心)。甚奇!甚特!只听到如来的音响,就壑然大悟了!」
这时大王便对耆婆伽说此偈而说:(复说)
今日极清明心意不得悟汝等人人说应往问谁义
不兰阿夷端尼揵梵弟子斯等不可依不能有所济
今日极清明月满无瑕秽今问耆婆伽应往问谁义
(今天乃极为清明,我的内心忧郁未能解闷。你们大家说说看,应该要去请问那位圣者,以解义呢?)
(有人说应去参访不兰迦叶,也有人说应去问阿夷端,以及尼揵梵志的弟子;但是这些人均不可依恃,不能有所济渡的。)
(今天极为清明,月亮圆满而没有瑕秽,现在问耆婆伽你,应该要去问谁,而解其义呢?)
这时,耆婆伽也用偈回答大王说:(复说)
闻其柔软音得脱摩竭鱼唯愿时诣佛永处无畏境
(只要听到其柔软的声音,就能得脱摩竭鱼〔大怪鱼〕的灾厄,唯愿适时去诣佛,就能永处于无畏的境界!)
当时,大王又用偈回答说:
我昔所施行于佛无益事害彼真佛子名白频婆娑
今极怀羞耻无颜见世尊汝今云何说使吾往见之
(我从前所造的事行,对于佛并没有益事过;曾经伤害那位真正的佛子,名叫频婆娑〔其父王,频婆娑罗王,译为影胜〕。现在极怀羞耻之心,已无颜可见世尊了,你现在为甚么说,叫我去谒见他呢?)
这时,耆婆伽又用偈回答大王说:
诸佛无彼此诸结永已除平等无二心此是佛法义
设以栴檀香以涂右手者执刀断左手心不起增减
如愍罗云子一息更无二持心向提婆怨亲无有异
唯愿大王屈往觐如来颜当断其狐疑勿足有留滞
(诸佛乃不会分彼此的,他们的结缚已永远灭除了,为平等而没有二心,这就是佛法的真义。假如用栴檀香来涂在右手,而执刀断左手的话,内心也不会起增减的。如怜愍罗云子(罗睺罗,佛俗家时之子)那样,对于一切众生都一息〔一心〕而更没有二心的。如持心对于提婆达多〔叛逆者〕,也同样的,都是怨亲平等而没有不同。唯愿大王您!屈往去参觐如来的尊颜,当会断除您的狐疑的,不可以有留滞。)
这时,阿阇世王告诉耆婆伽王子说:「你现在赶快去严驾五百匹牙象(雄象),五百匹牸象(雌象),燃点五百灯。」者婆伽回答说:「如是!大王!」这时,耆婆伽王子,实时去严驾千匹象,以及燃点五百灯,然后趋前去白王说:「严驾已办完了,大王!请知时到。」
那时,阿阇世王就率领诸部下,前往梨园中。到了中途之时,便怀恐布,衣毛都倒竖起来,就还顾而对耆婆伽王子说:「我现在是不是被你所误吗?是否把我持与怨家吗?」耆婆伽自王说:「实在不会有此理的。唯愿大王!再前进一些,现在如来乃离开这里不远之处啊!」
这时,阿阇世王的心,仍然怀着惊惧,一再的告诉耆婆伽而说:「是否将被你所惑呢?再者!听说如来曾引率一千二百五十名弟子,现在却不闻其声音?」耆婆伽回答说:「如来的弟子乃恒入于三昧,并没有乱想。唯愿大王!再小前进!」
阿阇世王就听其言,到达梨园时,就下车,而徒步进入于门内,至于讲堂之前,默然而立在那里。他观察诸圣众,然后还顾者婆伽而说:「如来现今在甚么地方呢?」那时,一切圣众都入于炎光三昧,而普照讲堂,没有不周遍的。
这时,耆婆伽实时长跪,伸出其右手,指示如来而说:「这位就是如来,在最中央的那一位,如日之拨开白云那样。」当时,阿阇世王对者婆伽说:「甚奇!甚特!现在诸圣众之心之禅定乃能至于如是。又由于甚么因缘,而有此光明的呢?」耆婆伽白王说:「三昧之力之故,放出此光明而已!」王又告诉他说:「如我今天所观察的圣众,乃极为寂然,使我的太子优陀耶(前示之太子。译为帛贤,是阿阇世王所挚爱之子),也当如是的寂然无为。」(这样的话,不晓得该怎么好!)这时,阿阇世王乃叉手,自称说而说:「唯愿世尊!当见观察!」(垂怜照拂)。
世尊告诉他说:「善来!大王!」大王听到如来的音响时,乃极怀欢喜,知道如来乃见称说王号了。这时,阿阇世王就至于佛所,五体投在于地上,用两手着在于如来的脚上,而自称说:「唯愿世尊!当见垂愍,受我的悔过!父王无罪,而被我取害,唯愿纳受我的忏悔,嗣后绝不再犯,自会改往修来。」世尊告诉他说:「现在正是其时,宜知时而悔过,不使其有失。凡是人类处在于世间,有过失时,能自改过的话,这就名叫上人,在我法中,乃极为广大的,宜及时忏悔为是。」这时,大王礼拜如来之足后,就坐在于一面。
当时,王白佛说:「唯愿欲有所问(欲请问佛陀)。如来如能听允的话,乃敢请问!」佛陀告诉大王说:「有疑难的话,就请及时启问好了。」王白佛说:「在于现世造福时,是否得受现报吗?」佛陀告诉王说:「你自古昔以来,是否以此义,去请问人了吗?」
王白佛说:「我从前曾经以此义去请问过别人。曾经请问不兰迦叶说:『云何?不兰迦叶!现世作福时,是否得受现报吗?』不兰迦叶回答我说:『无福、无施,并没有今世、后世等善恶之报,世间并没有阿罗汉等果之成就的人。』我当在于那个时候,请问此受果之报的事,而他却回答我而说:『无也。』好似有人请问有关于瓜的意义时,却回答时乃用捺之理那样,现在的这位迦叶也是如是。那时,我曾作如是之念:这位梵志已经不能了解我豪族王种所问之义,因此,此人乃方便引述余事来回答我的。那时,我,世尊!我曾经欲断其头,并不纳受其语,寻而把他发遣算了。
当时,我又至阿夷端之处,去问同一义。阿夷端回答我说:『如果在江左杀害众生,作罪无量,但是也没有罪,也没有恶果之报应的。』(断灭论)。那时,我,世尊!又作如是之念:我现在问现世受报与否的问题,此人却将持杀害众生之义来回答我。犹如有人问他有关于梨子之义,他却以捺子之事来回答那样,就舍离那个地方。
又到瞿耶楼之处,去问此义。那个人乃回答我而说:『在于江的右边造诸功德,不可以称计之多,但是在其里面,也没有甚么善的果报的。』
我在于那个时候,又作如是之念:我所问的意义,竟然不回答其理,我就又舍弃那个地方。又往至于波休迦栴的地方,去问其义。那个人回答我说:『唯有一人出世的话,就唯有一人之死,一人往返而受其苦乐的。』那时,我又作如是之念:我现在所问的为现世之报之事,他却以生死来相答,就又舍离其处。我又去问先毗卢持(六师外道的诡辩论者),有关于如此之义。他回答我说:『过去的已灭,更不再复生;当来的未至,也不为有,现在的为不住,若住的话,也即会变易。』那时,我又作如是之念:我现在所问的是现世之报,他却持三世之事来相答,这并不是正理,就又舍其处而去。
我又至于尼揵子之处,去问此义而说:『云何?尼揵子!是否有人现世作福,而受现世的福报的吗?』他回答我说:『无因、无缘,而众生自会结缚;也没有因,也没有缘,而众生乃着于结缚;无因、无缘,而众生自会清净。』那时,我又作如是之念:这位梵志这么的愚惑,不能分别真伪,犹如盲者之没有眼睛那样,所间之义,竟然不相回答,有如侮辱转轮圣王之种那样。因此,我就寻又舍离而去。现在,我,世尊!:我仍然要请问其义:到底现世作福,现世能受其报吗?唯愿世尊,演说其义!」
那时,世尊告诉他说:「大王!我现在问你一些事,你就随你所乐的回答于我。大王!是否有典酒、厨宰,会赏护物品给与左右的使人吗?」王白佛说:「唯然!有之(是的!有的!)」佛又问说:「假如那些使用人,执劳经过非常的久的话,又当要赏遗给他们吗?」王白佛说:「会随其功劳而叙用,不应使其有怨言的。」
佛陀告诉大王说:「由于此方便,而知道现世作福,则会得受现世之报的。云何?大王!既处在于高位,恤民则依礼,当又赏遗给民吗?」王白佛说:「唯然!世尊!食如共同甘苦的话,自会并命不恨。」佛陀告诉大王说:「应当由于此方便,而知道昔日虽出处极卑贱,然而渐渐的积功,终能与王同欢。因此之故,现世作福,就能得受现报的。」
佛陀又告诉大王说:「那些有功劳的人,已经历久的岁月了,有一天,来白王说:『我们的功劳已建立,为大王所明知的。今天欲从大王,恳求意所愿之事。』大王当会许允吗?」王白佛说:「会随着他们之所愿,而不会有误。」佛陀告诉大王说:「那些有功劳的人,欲得辞王,而去剃除须发,着三法衣,而出家去学道,去修清净之行,大王会听允吗?」王白佛说:「唯然!会听允的。」佛陀告诉大王说:「假如大王看见他们已剃除须发,已出家学道,而在于我的左右时,大王会欲有甚么施为吗?」大王白佛说:「会承事供养,会随时礼拜的。」
佛陀告诉大王说:「由于此方便,而能知道现在作福的话,现在就能得受其报的。假如那些有功劳的人,持戒完具,都没有犯戒的话,大王会有甚么施为吗?」王白佛说:「会尽其形寿,供给他们的衣被、饮食、床敷卧具、病瘦时的医药,使他们不会有所缺减的。」佛陀告诉大王说:「由于此方便,就能知道现身作福,现在就会得受其报的。假如他们已作沙门,而尽诸有漏,成就无漏心解脱、智慧解脱,己身已作证,而自游化,所谓生死已尽,梵行已立,所作已办,更不再受后有,如实而知道。对于这种圣者时,王会欲有甚么作为吗?」王白佛说:「我当会尽形寿,去承事供养其衣被、饮食、床卧具、病瘦时的医药,不使他有所缺乏。」
佛陀告诉大王说:「当由于此方便,而知道现世如作福时,现世就能得受其报的。假如有人,已尽其形寿(已临终),在于无余涅槃界,而般涅槃的话,王欲会有甚么施为吗?」王白佛说:「当会在于四道头(交通要处的旁边),盖起大神寺,会兼用香华去供养,会悬缯幡盖,承事而礼敬。所以的缘故就是:因为他是天身,已经不是人身之故。」佛陀告诉大王说:「当由于此方便,而知道现世作福,现世得受果报的了。」
王白佛说:「我现在由于此譬喻当中,已了解其义,今天世尊重演其义,自今以后,会信受其义不误,唯愿世尊,受我为佛的弟子!我愿自归依于佛,自归依于法、于比丘僧,现在并要忏悔我之如愚、如惑。父王并没有甚么罪过,而却取害他,现在以身命自踵,唯愿世尊,除其罪愆!而演说其妙法(忏悔灭罪之法),使我长夜得到无为(安隐无忧)。如我自知所作的罪报,实在没有善本可言!」
佛陀告诉大王说:「世间有二种人,没有罪而命终时,有如屈伸手臂之顷,而能得生天上界的。那二种呢?第一就是不造罪本,而修其善,第二就是为罪改其所造(虽造罪业,而能忏悔,而改其所造的)。这就是所谓二种人,在其命终之后,得生于天上界,不会有留滞的。」
那时,世尊便说此偈而说:
人作极恶行悔过转微薄日悔无懈怠罪根永已拔
(人虽然造作极恶之行,但是如能忏悔
其罪过的话,就会转为微薄之罪。假如能每日忏悔,而没有懈怠的话,其罪根就会永远已拔无误!)
因此之故,大王!当用正法去治化,不可以用非法去治民。凡是用正法去治化的话,在其身坏命终之后,定会往生于善处天上。他已命终之后,其名誉定会远布,会周闻于四方,会被后人所共传,会被人怀念而说:『往昔之日,有一位大王,以正法治化,并没有阿曲。』人因称传那个人所生之处,而增寿益算,并没有中夭(不夭寿)。因此之故,大王!应当发欢喜之心,向于三尊,也就是佛、法、圣众。像如是的,大王!应当要作如是而学!」
那时,阿阇世王即从座起,头面礼佛的双足,然后便退而去。大王离去不远之时,佛陀乃告诉诸比丘们说:「现在这位阿阇世王,如果不取其父王而伤害的话,今天他就应能得到初果的沙门果证,会在于四双八辈(四向四果)之列当中的人,也能得到贤圣的八品道,会除去八爱,会超越八难的。虽然如是,但是现在还是能获得大幸,能得无根之信(本来没有信根,现在蒙佛力而生信)。因此之故,比丘们!如造罪业的人,就应该求方便,去成就无根之信。在我的优婆塞弟子当中,得无根信的人,就是所谓阿阇世王是!」
那时,诸比丘们听佛所说,都欢喜奉行!
三八六
大意:本经叙述一位比丘,应该要除世间之利、衰、毁、誉、称、讥、苦、乐等八法,所谓八风吹不动,才能回转而逆流!
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: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。
那个时候,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:「有世间的八种法(八世间法),会随着世间而回转。那八种呢?第一就是利(得可意事时),第二就是衰(失去可意事时),第三就是毁(不见前排拨),第四就是誉(不见前赞美),第五就是称(现前赞美),第六就是讥(见前排拨),第七就是苦(逼迫心),第八就是乐(悦适心意)。这就是所谓,比丘们!所谓有此八法,会随着世间而回转的。诸比丘们!应当要求方便,去除此八法。像如是的,诸比丘们!应当要作如是而学!」
那时,诸比丘们听佛所说,都欢喜奉行!
三八八
大意:本经叙述如来出现在于世间,并不着诸世间的八法,有如莲华之出生于淤泥,却不会着于尘水。应当勤于精进,千万不可被世间的八法所染。
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: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。
那个时候,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:「如来出现在于世间,又在于世间成就佛道,然而并不着于世间的八法,仍然和其周旋,有如淤泥当中出生莲华,极为鲜洁,并不着于尘水那样。为诸天所爱敬,为见者所欢心的。如来也是如是,由胞胎而生,在于其中长养,得以成就为佛身。也如琉璃之宝那样,为净水之珍物,不会被尘垢所染的。如来也是如是,也出生于世间,而不会被世间的八法所染着。因此之故,比丘们!当勤精进,去修行八法。像如是的,比丘们!应当要作如是而学!」
那时,诸比丘们听佛所说,都欢喜奉行!
三八九
大意:本经叙述四向四果的八种人,虽然在流转生死当中,但是却不住于生死。因此,当求方便,去度生死之难,不可以住于生死。
结集者的我们都像如是的听过的:有一个时候,佛陀住在于舍卫国的祇树给孤独园。
那个时候,世尊告诉诸比丘们说:「有八种人,虽然流转于生死,但却不住着于生死里。那八种呢?(一)趣须陀洹(预流向),(二)得须陀洹(预流果),(三)趣斯陀含(一来向),(四)得斯陀含(一来果),(五)趣阿那含(不还向),(六)得阿那含(不还果),(七)趣阿罗汉(阿罗汉向),(八罗汉(阿罗汉果)。这就是所谓,比丘们!谓有这八种人流转于生死,但是却不住于生死。因此之故,比丘们!当求其方便,去度生死之难,不可以住着于生死。像如是的,比丘们!应当要作如是而学!」
那时,诸比丘们听佛所说,都欢喜奉行!
(结颂如下)
马血斋难陀提婆达船筏牧牛无根信世法善八人
((一)马血天子经,(二)八关斋法经,(三)难陀牧牛人经,(四)提婆达兜经,(五)船筏经,(六)摩竭牧牛人经,(七)无根信经,(八)世法经,(九)善经,(十)八种人经。)
增壹阿含经卷第三十九完